12月6日,健康保障科技平台水滴公司发布了2022年第三季度财报。
根据财报,水滴公司的总营收为7.722亿元,较2021年第三季度的7.793亿元同比下降0.91%;归属于水滴公司的净利润为1.696亿元,而2021年第三季度的净亏损为4.770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水滴公司的净利润较2021年第三季度扭亏,但整体业绩情况并不乐观,尤其是其总营收已连续五个季度出现了同比下降的情况,从2021年第三季度至2022年第三季度,水滴公司的总营收分别同比下降9.7%、27.27%、26.57%、25.33%和0.91%。
净利润算是较为亮眼的指标之一,根据历年财报,水滴公司在2018年至2021年的净亏损分别为2.09亿元、3.22亿元、6.64亿元和15.74亿元,而在2022年前三个季度,其净利润均实现了正向增长,显然,水滴公司取得这样的成绩已实属不易。
不过,在二级市场上,投资者对此并不买账。
2021年5月7日,水滴公司在美国纽交所挂牌上市,成为“保险科技第一股”,发行价为每股12.00美元,截至上市首日美股收盘,水滴公司的股价最终跌去19.17%至每股9.70美元,对应总市值为38.23亿美元。
然而截至12月9日美股收盘,水滴公司的股价为每股2.25美元,较发行价跌去了81.25%,所对应总市值仅剩8.85亿美元,一年半时间便蒸发了29.38亿美元(约合204.88亿元人民币)。
事实上,因为主营业务的属性,有关水滴公司从事的是生意还是公益事业的争议一直未间断过,毋庸置疑的是,曾屡屡陷入负面舆论的水滴公司,或许需要讲出一个更加令人信服的故事。
01.公益还是生意?
公开数据显示,水滴公司成立于2016年,是一家提供医疗资金解决方案与一站式移动医疗服务平台,其业务板块大致可以划分为保险保障和医疗健康两大类,保险保障板块包括水滴互助、水滴筹、水滴保险商城、水滴公益等业务线,而医疗健康板块包括水滴健康和水滴好药付等业务线。
至成立至今,水滴公司完成了多轮融资,其投资方包括腾讯、美团、博裕资本、高榕资本、瑞士再保险集团、IDG资本、蓝驰创投、创新工场、真格基金、中金资本等等,投资方阵容堪称豪华。
水滴公司虽然获得了众多知名投资机构的青睐,并且顺利登陆纳斯达克,但其营收结构较为单一仍是不可忽视的事实。
根据第三季度财报,保险相关业务依然是水滴公司的主要创收业务,包括保险经纪收入和技术服务收入在内的保险相关收入达到了6.94亿元,占总营收的比例为89.8%。
水滴公司也在尝试丰富其营收结构。2020年,水滴公司先后上线了水滴健康和水滴好药付,试图通过水滴互助、水滴筹积攒起来的海量数据和用户资源实现变现。
其中,水滴健康定位互联网医疗平台,主要为用户提供在线问诊、体检预约以及保险保障等服务,而水滴好药付定位药品创新支付平台,通过连接商业保险、药企、药房和患者,帮助用户借助保险进行药品支付和药品控费。用户需支付299元每季的会员费,在平台上购买药品目录内的药品时可以获得折扣。
不过水滴健康和水滴好药付带来的收入有限,于是水滴公司将目光瞄向了承担引流重担水滴筹和水滴互助,目前,水滴互助已于2021年3月终止运营,根据招股书,水滴互助将不再是水滴公司2021年的收入来源。
水滴筹如何变现?一直以来,水滴筹都是采取“0手续费”模式,运营成本均来自水滴公司的补贴,招股书显示,水滴筹业务未产生任何收入。换言之,水滴筹不以盈利为目的,属于病后救助平台,带有公益属性。
然而在2022年4月,水滴公司突然宣布试运行向筹款人收取筹款项目提现金额3%的平台服务费,单个筹款项目的服务费最高不超过5000元。除此之外,第三方支付平台仍将收取提现金额的0.6%作为支付通道费用,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在水滴筹上众筹的款项,提现的话就得支付共3.6%手续费。
水滴筹收取服务费的确为水滴公司带来了一些收入,第三季度财报显示,水滴筹所收取的服务费用为5900万元,环比增长5.1%,该项新增收入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保险相关收入下降带来的运营压力。
服务费用的增长一定程度上与水滴筹的筹款项目数及筹款总额的增长有关。第三季度财报显示,截至9月30日,已有累计约4.2亿人次通过水滴医疗众筹向超过269万名患者捐赠总计约554亿元人民币。
换言之,具有公益属性的水滴筹就像是一个蓄水池,可以源源不断的引流,而筹款项目数及筹款总额增长越快,水滴公司赚钱就越多,硬生生把公益做成了生意。
02.信任危机
事实上,水滴筹并不是公益组织,水滴公司创始人兼CEO沈鹏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公众把我们当公益组织,是对我们比较大的误解”。
然而令人颇感费解的是,自水滴公司创立以来,其知名度、品牌拓展、企业形象和政府关系等几乎都源自于水滴筹这项公益业务,水滴筹带给社会公众深刻的公益形象和烙印。
无论是水滴筹“111小善日”公益盛典还是对外公开活动中,水滴筹均广泛使用“公益”一词对自身进行定位或关联,比如2019年10月21日,沈鹏在第六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互联网公益慈善论坛上呼吁行业自律,“让互联网公益变得更严肃”。另外根据媒体报道,2019年11月27日,水滴筹、水滴互助还曾被壹基金评为“脱贫攻坚杰出贡献伙伴”。
一边对外声称水滴筹不是公益组织,一边大蹭慈善热度和流量以方便获利,水滴公司的吃相实在有些过于难看。
不过,还是要肯定的是,水滴筹的出现极大降低了筹款人的准入门槛,让更多没钱治病的困难家庭能够得到来自社会各个角落的善款。对于用户而言,水滴筹蹭公益之名获利尚且可以理解,但不法分子利用用户信任和善心,伪造相关病历实施网络诈骗的行为着实无法忍受。
2019年5月,德云社相声某演员的妻子在水滴筹发起众筹,想为突发脑出血的丈夫筹集百万治病,在以“贫困户”身份筹款被水滴筹审核批准,但公众却发现该演员在北京有房有车,甚至比大部分捐款者生活富裕。
2019年12月,梨视频发布视频揭露,水滴筹在超过40个城市的医院派驻地推人员,这些地推会以“志愿者”为名,逐个病房引导患者发起筹款,模板化撰写求助人故事,且对其财产状况不加审核甚至有所隐瞒。公司还对这些地推人员实行绩效考核,每月至少35单,每单提成80元到150元。
此外,还有杭州萧山女子骗捐事件,开着豪车穿着貂在微博上炫富,现实中却在水滴筹上为患有胃癌的父亲筹款20万元。
当时水滴筹对外回应称:审核信息没有界定“有车有房就完全不能发起筹款”,平台“没有资格去审核发起人的车产和房产”。这样的回应也就意味着,平台对众筹发起人的身份无法百分百确定,网络众筹的发起,很大程度只能靠发起人的道德自律。
如何做到运作信息透明、严格审核信息是增加用户信任度的保障,如果用户对于水滴筹的不信任感持续蔓延,那么在商业化道路上,信任危机终将会成为水滴公司的绊脚石。
03.互联网保险增势强劲
水滴公司奔赴纳斯达克上市时,沈鹏曾表示,短期内水滴将重视用户增长更甚于盈利,希望10年后成为中国版的联合健康集团。在2025年之前,水滴将专注于扩大在中国的互联网保险业务,希望10年内进一步扩张到医疗保健事业。
水滴公司所在的互联网保险赛道是一条黄金赛道。中国在医疗保障方面的需求在很大程度上没有得到充分满足,缺口高达数万亿,中国的保险渗透率和保险密度仍远低于发达国家。
根据中保协数据,2011年至2020年互联网保险的总保费实现65%的复合增速,2020年已经达到2909亿元,而互联网渗透率仍仅为6.4%。另据中金公司预计,2021年至2030年互联网保险将实现24%的复合增速,2030年互联网保险市场规模有望达到2.5万亿元。
不过,随着互联网保险市场进入高速发展时代,监管部门一直在对互联网保险业务所暴露出来的乱象进行围堵和规范,比如在2020年6月,针对投诉暴露出的互联网保险领域突出问题,银保监会发布了《关于规范互联网保险销售行为可回溯管理的通知》,2021年10月,银保监会发布《关于进一步规范保险机构互联网人身保险业务有关事项的通知》,对互联网人身保险业务进行规范并提出明确要求。
虽然互联网保险行业受到了诸多限制,但这也是一个行业发展和上升的必然趋势,水滴公司找对了方向,只是如何打造一个“保险+健康服务”的生态圈,以及如何进一步扩大用户覆盖面和参与度仍是其破局的关键所在。
文:张 宇
文章来源:新浪科技_新浪网 (sina.com.cn)